老罗也钻进睡袋,再也不敢出来。这时,老刘表现出了一头老驴的坚强意志,他在黑暗而又天寒地冻的狂风中煮了三个人的饭,甚至还炒了一个青菜炒腊肉,使老龚、老罗得到了极为重要的能量补充,这为大家恢复体力、抵御寒风打下了扎实的基础。
入夜,温度继续下降。最可怕的是狂风越刮越大,帐篷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,仿佛要连人带帐篷一起吹到天空,令人心惊胆战。我十分担心帐篷的地钉被狂风拔起,将帐篷吹跑,后果就不堪设想,因为我们的体力和体温不可能再支撑我们重新搭建帐篷,此时帐篷已经成为我们生命的最后屏障。我们在各自的帐篷里,紧张的听着外面呼啸的狂风拍打帐篷的声音。老罗睡前憋了一泡尿,又不敢出帐篷去拉,只好在帐篷里拿水杯去接,但因恐惧和紧张,就是拉不出来,他怀疑前列腺冻出毛病了,如此更是睡不着。躺在睡袋里流着眼泪,胡言乱语,想不到今晚会冻死在五府岗,如果这次能够下山,以后再也不玩户外了……老刘就劝他不要胡思乱想,建议他唱歌,转移注意力。老罗怪他不近人情,说现在话也说不出来,尿也拉不出来,还能唱得出歌来?由于我的睡袋是零下23°C的标温,所以不久体温慢慢起来了。我几乎每半个小时就叫一声旁边帐篷的老龚,问他冷不冷,我很担心他丢失体温,得知他吃了饭,喝了两口酒,也热乎起来了,就放心多了。老刘与老罗共一个帐篷,有老刘,我很放心。
迷迷糊糊的挨到了凌晨3点多钟,风终于小了很多,我钻出帐篷拉尿,一轮明月挂在顶峰上空,又大又圆,仿佛只要登上顶峰就唾手可得,四周山岚亮如白昼,树上的雪花和冰挂清晰可见,满天繁星,从没想过高山雪夜的月色还可以如此的幽美。难得的好天气,紧张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了很多。要在平时,我一定会拿出相机拍几张高山月色,但在极寒的山岗,我再也不敢冒此风险。我情不自禁的高喊:“好美的月色啊”!大家这才纷纷钻出帐篷拉尿。老罗终于痛痛快快的解决了问题,后来,一觉香香的睡到了天亮。
不到第三峰,枉登五府岗
2012年的最后一天,早晨7:00我们钻出帐篷,人人都像捡回一条命,重获新生一般。大家收拾装备,发现地丁与冻土紧紧地冻在了一起,很难拔得出来,说明昨晚担心帐篷被狂风卷走是多余的。老龚一直在帐篷里没有出来,问怎么回事,原来他的湿鞋子变形后被冻成了冰坨坨,怎么也穿不进去,我将炉头点火给他烤鞋,费了老大功夫才穿着鞋子出来。各自随便吃了一点零食,我们将背包放在路边,再次上到山顶,看见令人心悸的高山冰雪晨景。